第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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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草原的姑娘一唱起歌,一首接一首,能唱上百首呢!”蒙旭高声叫道,“伊莲苏娜!”
晌午时分,我们到达了长裕关,更衣祭祀。下午,吉时一到,城门大开,在关外迎接我们的是精壮的北梁士兵。我们的仪仗队留在了关内,北梁的卫队和仪仗队加入进来。公主原先乘坐的车也不能再用,而改乘北梁准备的凤辇。
蒙旭回头看我,拉了拉缰绳,放慢马速,“郡主可喜欢这草原景色?”
开玩笑,要我天天听你又哭又弹琴,我也没法活着回南梁了。
众人诧异。我也二仗摸不着头脑地被请到了凤辇上。
三天过后,良辰吉日,和亲的公主要出关了。
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中,我们登上车,封峥带队在前引路,北梁迎亲的官员跟在车驾后面,浩浩荡荡出了内城门,沿着山路而上。
嘉月一身公主礼服格外隆重,我们这些命妇女官也换上了命服。送嫁的队伍重整旗鼓,吹吹打打,整个县城里彩旗飘扬,空前热闹。
蒙旭哈哈一笑,“您想要听歌也容易,在下这次带来迎接公主的女官之中,多的是能歌善舞的姑娘。”
我不禁赞道:“真是一只好鸟!”
这猫这么彪悍,叫金儿也怪怪的,我就擅自做主给它改名叫做小金。等它长大了,就是大金,等老了,还可以叫老金。总之很方便。
我说:“我都没听过。你挑最拿手的唱吧。”
嘉月扑过来抓着我的手,“瑞云,从今天起,你就和我同乘。我知道你自小习武,我准你佩剑同乘。”
嘉月被吓得花容失色,连声叫:“瑞云,瑞云在哪里?”
我惊讶,“公主,您的凤辇,小女是没资格日日乘坐的呀。”
我心里也在想:爹,娘,女儿这就到敌国做贼去了,保佑我平安回家吧。
虽然只有一山之隔,风土面貌就有如此大的诧异。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草原放牧,不禁为这辽阔的景象赞叹。
当晚,我带着猫去见了嘉月,把杀猫的厉害关系简单地和她说了。大概她身边的大姑姑也劝过她,她便打消了杀猫祭鸡的念头。
蒙旭说:“伊莲苏娜,郡主想听歌,你给大伙唱两首。”
身后是渐渐远去的崇山峻岭,眼前一望无垠的牧场。小河在低矮的山坡间蜿蜒流淌,一片片茂密的树林将打的分成了天然的牧场。头顶云朵如堆絮,衬托得天空蔚蓝如洗。鸟儿展翅飞翔,鸣叫声悠长尖锐。
我笑,“的确辽阔壮观,让人想放声高歌。”
只是她不肯再养这猫。我们也觉得这么凶的东西留在她身边也不好。主人和宠物之间,是讲究一个气的。嘉月气弱,这猫气强,猫压人一头,不吉利。
公主出发前最后一次朝南焚香祭拜,又哭得梨花带雨的,一声长叹:“娘,哥哥,嘉月再也回不来了!”
伊莲苏娜笑颜如花,脸颊泛着红晕。她用力点头,问我:“郡主想听那首?”
您想象力还真丰富。我顿时无语。
我安慰她:“公主,那些是卫兵是来保护您的。”
北梁官员面面相觑,又不好说什么。
嘉月立刻哭给我看,“外面那些壮汉,魁梧似熊,我心里着实害怕!”
北梁行军要比我们原来快上许多,车队只花了两个多时辰就下了山。山下就是北梁的平原,北梁人世世代代就在这块土地上放牧。
公主害怕,没我守着不肯走。我也没办法,只好带着剑搬来公主凤辇上。好在这北梁人做的车,出奇地宽大,坐了我和公主外,还可以坐两、三个女官。女官们陪公主说话,也就没我什么事了。
我兴致高涨,“真能唱一曲?”
于是我就成了这猫实际上的主人,名义上的饲主。
只见这人二十出头,五官硬朗英俊,身材高大挺拔,举手投足散发着勇将剽悍之气。
一个骑着白色小母马的女孩子从后面的队伍里匆匆赶了上来。十七、八岁的模样,鹅蛋脸,大眼睛,辫子乌黑油亮,发里扎着五彩丝条。
那个统领说话声音又浑厚响亮,一声:“臣,蒙旭叩请公主金安!”
这时,蒙旭吹了一声口哨,扬起了手。天上的鸟儿调了一个头,直飞了下来,轻飘飘地停在他戴了皮腕的手腕上。那原来是一只海冬青。
“可我们如今已在北梁境内,任人鱼肉。万一走到中途,他们受指使突然发难……”
北梁卫队统领下马上前,来给公主请安。
我忍不住瞟了封峥一眼。他在我们南梁,也算是阳刚气十足的年轻男子了,如今和这北梁汉子一比,立刻显得斯文了许多。